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丟失的玉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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丟失的玉佩

“春水來了,今天感覺怎樣了。”宮秀起身,笑臉相迎。

“睡了一覺,感覺好多了。”何春水微笑應答,“太太怎麽也在,安胎藥還要在這裏喝嗎?”

宮秀笑道,“不是為安胎藥的事,是太太的玉佩丟了,托我幫她找找。”

宮秀和譚星在榻上坐著,潘凝光給何春水搬來了椅子,在榻旁坐了。

“什麽玉佩?”何春水問道。

“是太太昨天腰上系的一個玉佩,晚上發現不見了,許是系得不牢,掉在哪裏了。”宮秀說。

“丟了東西讓下人去找就是了,這種小事怎麽還要大嫂親自過問,整天被這種事情纏身,怪不得關夫人幾次來請你出門,你都沒時間去。”何春水說。

“這可不是小事,那玉佩是老爺迎娶我時,送我的龍鳳呈祥佩,寓意夫妻和睦,百年好合,料子是和田玉,雕工也細致,貴重著呢,一定要找回來才行。”譚星說。

“既然貴重,就該小心保存才是,這要是掉在磚石之上,恐怕找回來也是殘缺不全了。”何春水淡淡地說。

“要只是殘缺不全,那還好說,我估摸著,應該是找不回來了。”譚星說。

“太太放心,下人拾到這麽貴重的東西,必然不敢私藏。”宮秀說。

“下人是不敢,如果不是下人呢?”譚星斜倚在軟枕上,似笑非笑地看著何春水。

何春水心中奇怪,冷冷地問道: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

“春水,跟太太說話,還是要客氣些。”宮秀看了看譚星的臉色,小心地勸道。

“沒關系,我大人有大量,不會跟她一個小輩計較。”譚星輕撫著食指上帶的寶石戒指,“你好像跟那個伎女關系不錯。”

“同為伎女,倒是挺聊得來的。”何春水無所謂地說。

“聽說她從你那裏拿走了不少東西。”譚星說。

“是我主動給的,怎麽了?”何春水不客氣地問道。

“不怎麽,我只是覺得,何家人給她的東西,已經滿足不了她的胃口了,所以她盯上了不屬於她的東西。”譚星說。

“昨天金紫菀坐在我身邊,跟我一起離席,並沒有近過你的身,你為什麽要把這事攀扯到她身上?我怎麽不知道,金紫菀何時和你結了仇?”何春水說。

譚星低頭看著手上的戒指,“我跟她能有什麽仇,她總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,還能怪別人懷疑她嗎?”

“你可以說她是伎女,也可以說她拿了東西去當鋪換錢,但要說她偷東西,可是要拿出證據的。”何春水說。

“不就是因為沒證據,我才讓宮秀幫我找的嗎?”譚星說。

“我等會兒就派人去找,說不定是掉在花園裏了。”宮秀微笑著看向何春水,“你今天起得倒挺早,不會是特意來找我說話的吧。”

“大嫂這麽忙,我哪好意思過來說閑話,是有件事想要想要麻煩大嫂。”何春水說。

“什麽事?”宮秀問道。

“紫菀平時不習慣使喚下人,去哪兒也不讓人跟著,賈葉子在她房裏過於清閑,她讓我幫忙問問大嫂這裏缺不缺人,她想到大嫂這裏來伺候。”何春水說。

譚星嗤笑一聲,“還說我來為的是小事,我看你這才是不值得跑這一趟,丫鬟的差事,還能由著她想去哪就去哪兒?別是金紫菀存了別的心思,想要把人安插在何家管事人的房內作眼線吧。”

何春水有些生氣,“你和二嫂整天盤算著這些事,就以為別人也都是這種想法?賈葉子只是見我跟大嫂關系好,所以想托我幫她換個差事,不過,你倒是提醒了我,我一早就往大嫂這裏來,忘了跟紫菀說了,她還不知道這件事。”

“你是真護著她,說的是你們的事,別往我身上扯。”譚星說。

“這都是小事,不值得為這個爭執,賈葉子就是昨天去找我的那個小姑娘吧,看起來也是個聰明能幹的,這事我記下了,等我這房裏缺人手了,先考慮她就是了,只是,你也得先跟金紫菀說一聲,怎麽說也是她房裏的人,我一聲不吭就把人調走,倒引得她誤會。”宮秀說。

“大嫂說得是,我這就去跟她說。”何春水說著站起身。

宮秀跟著站起身,“這有什麽可著急的,再多坐會兒吧。”

何春水扯了扯嘴角,“我怕再說下去,再激得孕婦動了胎氣,還是趕緊走為好。”

宮秀也不好再攔著,送走了何春水,又回到屋裏去勸慰譚星。

何春水出了宮秀的院子,向後院走去。

“太太的玉佩丟了,不會要賴到紫菀的頭上去吧。”蘇雲說。

“不好說,得去跟她說一聲,讓她有個心理準備。”何春水說。

兩人來到金紫菀的小院前,見賈葉子在打掃庭院,屋子裏傳來撥弄樂器的聲音。

何春水走了進去,“是二爺在嗎?”

賈葉子停下手中的活,微笑答道:“小姐來了,二爺剛走,是姨奶奶在房裏。”

“你的事,我跟大嫂說了,她說等她房裏缺人手了,會先考慮調你過去。”何春水說。

賈葉子喜出望外,“太好了,謝謝小姐。”

金紫菀從屋裏走出來,“在說什麽呢?這麽高興。”

“進去說吧。”何春水領著蘇雲進了屋,和金紫菀分主客坐了。

何春水讓蘇雲和賈葉子也坐了,跟金紫菀說了賈葉子想去宮秀房裏當差的事,問她同不同意放賈葉子走,金紫菀直接同意了,反正她也不需要人伺候,何春水又說起譚星丟了玉佩的事。

“她那玉佩應該能值不少錢,丟了真是可惜。”金紫菀惋惜地說。

“你還想著錢呢,這要是找不到,說不定就要讓你賠了。”蘇雲說。

“讓我賠?這跟我有什麽關系?”金紫菀不解地問道。

“譚星懷疑那玉佩是被你拿走了。”何春水說。

金紫菀有些吃驚,“啊?我拿她玉佩做什麽?”

“你剛才不還說能值不少錢嗎?”蘇雲說。

“玉佩再值錢,也不是我的,我拿它幹什麽,太太怎麽會以為是我拿走的?”金紫菀說。

“可能是對你有成見,不過她也沒有證據,只是懷疑而已。”何春水說。

金紫菀大為不解,“我又沒有招惹她,要懷疑也應該懷疑她身邊的人,怎麽會懷疑到我身上?”

何春水本想說是因為何春林,但礙於賈葉子在場,也不好挑明了,“也許她認定了你會偷拿何家的東西吧,反正這事,你知道就好,小葉子,你把這院子裏裏外外都查看一遍,萬一有人栽贓陷害,也好提前防備著點兒。”

“是。”賈葉子應了一聲,進裏屋查看去了。

“沒做就是沒做,我還怕人誣陷不成。”金紫菀說。

“萬一宮秀要搜查,在你的房間裏搜出來,你要怎麽辯解?”何春水說。

“辯解什麽,我就直接把她的醜事捅出來,讓大家都不好過。”金紫菀說。

“一碼歸一碼,就算她犯了別的事,也不能證明你在這件事上是清白的,她懷著孕,何春林會做出什麽選擇也不好說,還是小心些為好。”何春水說。

金紫菀想了想,“嗯,說得也是。”

“你們好好找找吧,我回去了。”何春水起身,帶著蘇雲出了院門。

太陽懸掛在天上,炙烤著大地,何春水回了院子裏時,感到身上出了些薄汗,她走到屋檐下,躺在了躺椅上,房內的小丫鬟拿了扇子來,蘇雲接過來,輕輕給何春水扇著風。

“這天氣真是越來越熱了。”蘇雲說。

“以前生病的時候,我總盼著能出去走走,現在能自由出入了,倒覺得身子懶懶的,不想動彈了。”何春水說。

“都是天氣太熱的緣故,小姐等傍晚再出去吧。”蘇雲說。

何春水拿過蘇雲手中的扇子,“我在這裏瞇一會兒,你不用管我,去歇會兒吧。”

坐在屋檐下,何春水很快感覺身體涼了下來,清風陣陣,送來梔子花香,讓人昏昏欲睡,她眼看著花壇裏芭蕉晃動的葉片,心理盤算著要怎麽跟何岳揭發何春林和譚星的事,慢慢閉上了雙眼。

傍晚,熱氣消散,朱英來傳話,說昨天家宴人沒到齊,今天老爺在他房裏擺酒席,讓大家都去坐一坐,再團聚一回。

何春水讓朱英先回去,說自己很快就去,看著朱英的背影,何春水想起來,朱英也參與了端午節雄黃酒的事,得想辦法把她拉到自己這邊。

何春水梳洗了一番,帶著蘇雲去了何岳屋裏,圓桌上酒菜已經擺好,小妾和孩子們都沒來,何岳和譚星坐主座,左邊坐著何春林和李青暮,右邊坐著何春山和宮秀,何春水去了,在末席坐了。

何春山在場,氣氛比昨天沈悶了許多,大家只低頭吃飯,撤了席,上了茶,大家也只默默喝茶。

何春山喝過了茶,起身就要告辭,宮秀跟著站了起來。

譚星開了口,“大奶奶,我那玉佩可有下落了?”

何春山看向宮秀,宮秀笑了笑,“丫鬟們在園子裏找了一圈,還沒有找到,太太再好好想想,興許是放在哪裏忘了呢。”

“要說放哪了,那也只可能是在昨天的水榭裏,昨天我和老爺回屋的時候,玉佩就已經不見了。”譚星說。

“水榭那裏也都找遍了,還未曾尋著,明天我再派人仔細找找。”宮秀說。

“我看也不必找了,肯定是被那個手腳不幹凈的伎女給偷走了。”譚星說。

何春山見她們還有話要說,坐回了座位上,宮秀也跟著坐下了。

“太太,話不能這麽說吧,紫菀怎麽可能偷你的玉佩?”何春林說。

“她偷拿家裏的東西去當鋪,你護著她不管也就算了,這玉佩可是老爺送給我的,我平時都不舍得拿出來,昨天是家宴,才戴了出去,如今丟了,就該好好查明,你可不能再向著她了。”譚星說。

“我不是要護著她,昨天她從春水那裏回來,就一直和我在一起,哪有機會去偷你的玉佩?”何春林說。

“不是你偷的,跟你說也沒用,老爺,就把那伎女叫過來問問吧。”譚星柔聲說。

“上不了臺面的人,叫過來做什麽,既然有懷疑,宮秀,你找人去問問吧。”何岳說。

“太太早上就跟大嫂說了這事,大嫂到現在都沒派人去問過,想必對此事並不上心,要是由著大嫂去問,可能猴年馬月都沒有個結果,老爺,雖說她身份不怎麽體面,但現在也是何家人了,若是真的手腳不幹凈,那可是個大問題,今天偷了玉佩,誰知明天又會丟什麽,還是叫來問清楚吧。”李青暮說。

何春林面色不悅,看向李青暮,“你跟著摻和什麽?我都說了,紫菀不會做這樣的事。”
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你現在寵愛她,什麽都可以容忍,可難保她不會背著你做些別的事。”譚星說。

何岳想了想,開口道:“朱英,去把金紫菀叫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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